第11章 暗黑吞噬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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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011
“聞秋，那個黑色雕像是他的，他還調查邪異。看來很有問題。”
方無敵的聲音忽然耳邊響起，許時年嚇得一抖，連忙扭頭看去，方無敵已經把衣服換好了，一本正經地站在他身後。
他覺得方無敵似乎很喜歡鬼魅一樣出現在身後嚇他，他挪開了一點距離，視線回到筆記本上。
方無敵忽然指到筆記本上，“這畫的是什麽？”
在“聞秋”兩個字下面畫了一團黑色的東西。
許時年仔細看了半晌說：“好像是只貓頭鷹的剪影。”
方無敵沒再接話，他就接著往後翻。
記錄者確實調查了很多邪異，上面寫了很多邪異的特征，屬性，能力等。
翻到一頁許時年忽然停下來，盯著上面的內容。
邪異編號：SB0239
名稱：活體催情劑（別外小春春）
特征：本體紅黑色黏液狀態，可變化任意形態，尤其喜歡觸手。極易被黃色爩欲望吸引，一旦在它附近產生黃色爩欲望，就會來到你的身邊，讓你變得更加黃色。
特征2：繁殖能力極強，方式是“種子”寄生。
疑問：所有個體之間意識相通，在一定情況會合體，或分體。無法確定是單純意識相通，還是以繁殖的方式創造新的分體。
簡單來說就是：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一只能分出很多自己的小春春，還是很多只不同的小春春能意識相通。
“這個邪異，應該就是樓下太平間裏的怪物。”
特征基本都對上了，許時年不由蹙眉，“只是小春春？他自己隨便起的名吧？太惡趣味了！”
那只有惡心的怪物，哪裏配得上“小春春”這三個字？
“春爩藥的意思。”
方無敵解釋，許時年驀地朝他他看來，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那怪物不就是活體的春爩藥嗎？”
確實可以這麽理解。
許時年忽然想到，是先產生欲望才會吸引“小春”，然後反向被“小春”增強欲望。所以他受的影響很小，聞夏和馬薩卡也並沒有太嚴重，而方無敵和尤克——
頓時，他往旁又挪開了一步才繼續往後翻。
聞秋既然已經對“小春”的特征這麽了解，筆記又掉在這裏。
住在這裏的人，很可能就是聞秋，太平間裏的“小春”就是聞秋“養”的。
按聞夏的話，黃承東應該是和聞秋合夥做的生意，所以兩人都不無辜。
不過，“黑暗”和“小春”的特征明顯不同。
許時年問系統：系統，同一個地方還能出現第二只邪異？
【可能的，但是什麽原因無從得知。】
許時年又問：那“小春”就是這次任務調查的邪異，對嗎？
【年年調查員，任務發布時都不知道要調查的邪異是什麽，既然出現了第二只邪異，請你繼續調查。】
許時年沒法反駁，但他翻完筆記都沒有找到關於“黑暗”的記錄，聞秋應該也不知道“黑暗”會出現。
他收起筆記對方無敵說：“沒有了，先出去問問聞夏。”
方無敵開了門先往外走，他跟出去一起回了客廳。
其他人都還在，聞夏見到換了一身風衣的方無敵忍不住說：“你為什麽要留這麽長的胡子呢？”不留應該很帥！
方無敵像是沒有聽見，走到邊上就靠墻不動了。
許時年過去，停在聞夏面前低下頭問：“你知道你哥，平時都做什麽嗎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聞夏的眼神立即警惕起來，“我哥他做了什麽？”
許時年把筆記本拿出來，“你知道他在調查邪異，太平間裏的怪物，可能就是他弄出來的。”
聞夏倏地站起來，“不可能！我哥怎麽會跟那種東西有關系！”
“這是你哥的字嗎？”
許時年把筆記本翻開給聞夏看，聞夏看了一眼筆記本上的字楞住了，好一會兒才說，“……我不知道我哥的字什麽樣的！我熟悉的他都是在我14歲之前的。自從黃承東來了之後，他就很忙，常常不回來。”
聞夏的表情不像說謊，許時年又問系統：聞秋還是原來的聞秋嗎？會不會被邪異徹底洗腦了？
【系統無法回答。】
看來這個問題又涉及到了劇情。
許時年思忖了片刻，忽然打了個哈欠，雖然他是睡覺時莫名進了游戲，但這會兒的時間是他平時睡覺的時間，不自覺地犯困。
他幹脆不想了，“很晚了，大家先休息好了，等天亮在再說。”
聞夏感覺像是被人拿槍抵著頭，對方本來要開槍，結果忽然說下班時間到了，就這麽走了。
可其他人都覺得許時年說得很對，沒有一個人反對，統統準備開始找地方睡覺。
“尤克去哪裏了？”
許時年掃了一眼人數，發現尤克好像不知什麽時候就不在了。其他人也這才註意到尤克不在，他朝馬薩卡看去。
馬薩卡搖頭，“誰知道他跑哪兒去了！別管他了，到時會回來。”
許時年感覺不太對，“他沒有跟你說要去哪裏嗎？”
“他去哪裏又不跟我匯報，他經驗很高了，別擔心，最多大不了重來！”
——重來？
許時年沒明白，重來是指游戲重來嗎？可游戲不是任務中途死亡就無法回去現實，怎麽重來？
他想問清楚，但周圍都是NPC，想到不能向NPC透露游戲存在的規則，只好先不問。
馬薩卡又說：“所有人一起睡也危險，留幾人守夜，就——”
他說著點了方無敵和平頭，“就我們三個輪流，誰先來？”
平頭拒絕，“憑什麽就我們三個？”
馬薩卡對他瞪過去，“你還想讓誰？”
平頭看了一圈，最後目光落在許時年臉上。
方無敵突然說：“我守，我可以不睡。”
游戲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一樣，正常人不可能不需要睡覺，許時年懷疑地看向方無敵。
方無敵對上了他的視線，笑了一下問他，“你想陪我嗎？”
“不想。”許時年果斷回答，方無敵好像熟了之後話變多了。
其他人都默認了方無敵的話，他們誰守夜都不如方無敵來得有安全感，方無敵都主動說了，誰也不想去“搶”這活，於是都各自找地方，不管睡不睡得著都閉上了眼睛。
不過他們也沒敢去別的地方，全擠在客廳裏，沙發位置坐不下就靠著沙發坐地上。
許時年看了一圈沒有他的位置了，不自覺看向了之前的臥室。
臥室就是在客廳的旁邊，裏面燈也亮著，以黑暗之前移動的方向，臥室其實還在客廳之後。
就算是游戲，他也想睡在床上，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個人去了臥室，不過也沒敢關門，直接大開著門躺上床。
方無敵在許時年進屋後跟到了門口，沒有進去，就抱著雙手靠在門邊，像在給許時年守門。
“哈——欠——”
許時年冷不防打了個哈欠，他看到了方無敵，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困了，閉上眼就不自覺睡過去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他忽然感覺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從上往下盯著他，然後聽到一個詭異的聲音，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，穿過了萬丈深淵，空洞又喑啞。
“——終於——來了——”
許時年拼命想要睜開眼起來，可他無論怎麽掙紮，身體就像不屬於他了，完全不給他絲毫反應，他只能不停在意識裏掙紮。
“年年，天亮了。”
忽然聽到了方無敵的聲音，許時年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，卻發現晨光從窗戶照進來，可他感覺才躺下不久。
他問系統：幾點了？
【現在早上6點12分。】
許時年下床，看到方無敵站在門口，姿勢都和昨晚一樣，像是一整晚都沒動過。
他奇怪地看著方無敵，然後又往外面的客廳看了一圈，其他人都還睡著，尤克沒在裏面。
他不禁問：“尤克沒有回來過？”
“你很關心他？”
許時年回答：“他很有用。”
“我也很有用。”
許時年驀地朝他一笑，“那你告訴我，尤克回來過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方無敵不情願回了兩個字，許時年聽完就不理他，往外面出去了。
黑暗退散，太陽出來，所有一切都明亮起來，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。
許時年從大門出去，剛升上地平面的陽光照射過來，映在他臉上溫暖又耀眼，周圍灰色的世界都被塗上了一層暖色，不再那麽死氣沈沈，仿佛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。
他站在門前伸了個懶腰，忽然一聲巨響。
咚——
地面也跟著顫了顫，裏面睡覺的人都被震醒。
聲音是從樓側後方傳來的，許時年忙往樓後跑去。
然而，他剛沖到樓的轉角，看向樓後面時，突兀地僵住了腳步，震驚地瞪起雙眼。
——這是什麽？
“出什麽事了？”
平頭的聲音傳出來得最快，接著馬薩卡和平頭一起從裏面沖出來，看到許時年發楞，沖過去一起順著他的方向看去。
兩人也一起驚住了。
“這是——什麽！”
他們所在的樓後出現了一堵直聳入雲的黑墻，往上看不到盡頭，就像從大氣層外垂下來一塊平直的幕布，將世界一分為二。
天只亮了一半，剩下的一半被隔離在黑暗深淵裏，除了黑什麽也看不到。
“這是不是像昨天晚上的黑暗？”
平頭說著驚恐地往後退，黑暗裏隨時會又撲出來一只前所未有巨大的“黑暗之手”，能一下將他們全都拘進黑暗裏。
“不是像，就是。”
許時年篤定地回答。
黑暗其實已經將樓切去了一半，他沒有算錯，就是昨晚黑暗在電梯裏停下的位置。
昨晚他們所見的黑暗不只是出現在樓裏，而是出現在了這一整片空間裏，如同一個平面的黑色“大嘴”，在天地間，吞噬了進入黑暗的一切。
“這玩意兒究竟有多大？”
馬薩卡往兩頭看去，但視線被高樓擋住，只能往天上看，但仿佛看不到盡頭。
“沿著去看看。”
馬薩卡讚成，於是他們都跑回去收拾東西，接著把其他人都叫出來。
昨晚沒有意識的幾人似乎恢覆了，此刻茫然地打量著他們，像是有滿腦子問題。
他們都沒時間慢慢解釋，馬薩卡直接說：“你們自己回去找家人，別亂跑。”
說完他們就出發，許時年沿著黑暗延展的方向走，馬薩卡和方無敵跟著他。
聞夏看著離開的三人猶豫了片刻，急忙跑著追上去，三人看到她也沒多說什麽，她就默默地跟在後面。
醫院裏的建築比較密，他們穿出醫院走到了街上，視野變得開闊了一些，頓時也看得更清晰了。
黑暗仿佛切斷了整顆行星，甚至整個宇宙般，除了震撼，更多的是恐懼。
他們沿著公路走了兩條街，在一個小廣場上面終於見到了人，大約有20來人，可能是從周圍聚集過來的，全都隔著黑暗幾十米的距離，驚恐地盯著黑暗。
“啊——有、有屍體！”
聞夏忽然喊了一句。
許時年除了怕黑，怕詭異的東西外，別的地方膽子向來很大，看過的推理劇裏各種屍體沒少見。
他往聞夏指的地方看去，空地上有一具只剩下半截的屍體，從肩膀到腿斜斷下去，但斷得非常不整齊，留了一地血肉模糊，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半，剩下部分的被硬生生拽回來的。
馬薩卡抓住了一人問：“這屍體怎麽回事？”
那人朝屍體瞥了一眼連忙又收回眼，“那、那是剛剛、他往那黑墻過去，黑墻裏就伸出來一片什麽，像手一樣抓住了他。有個人開過撞過去，想把他撞下來，誰知道只有一半下來了，另一半像是被那墻吃了！”
許時年往屍體前面不遠處看去，果然停了一輛越野車，地上留了兩條輪胎血印，車還坐著一人，呆滯地一動不動。
旁邊的一個男人接道：“我老婆，昨天晚上本來睡在我旁邊，忽然被什麽給拉走了，她被拉走前把我踢下床。我連忙爬起來，就看到我家的床一半全黑了！我老婆人也不見了！”
男人說著動容地哭起來。
許時年隨地撿起一根不知誰丟下的鐵棍，往黑暗裏扔去。
結果他力氣不夠，鐵棍半路就墜下來，發出“哐哐的聲音”，周圍的視線都被聲音吸引過來。
他過去把鐵棍撿起來，再次往黑暗裏扔去。
這次鐵棍扔進去了，但是過了10秒、20秒、40秒，仍然沒有聽到鐵棍落地的聲音，仿佛是掉進了無底的深淵。
“這個黑墻，到底是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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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無敵的聲音忽然耳邊響起，許時年嚇得一抖，連忙扭頭看去，方無敵已經把衣服換好了，一本正經地站在他身後。
他覺得方無敵似乎很喜歡鬼魅一樣出現在身後嚇他，他挪開了一點距離，視線回到筆記本上。
方無敵忽然指到筆記本上，“這畫的是什麽？”
在“聞秋”兩個字下面畫了一團黑色的東西。
許時年仔細看了半晌說：“好像是只貓頭鷹的剪影。”
方無敵沒再接話，他就接著往後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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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征：本體紅黑色黏液狀態，可變化任意形態，尤其喜歡觸手。極易被黃色爩欲望吸引，一旦在它附近產生黃色爩欲望，就會來到你的身邊，讓你變得更加黃色。
特征2：繁殖能力極強，方式是“種子”寄生。
疑問：所有個體之間意識相通，在一定情況會合體，或分體。無法確定是單純意識相通，還是以繁殖的方式創造新的分體。
簡單來說就是：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一只能分出很多自己的小春春，還是很多只不同的小春春能意識相通。
“這個邪異，應該就是樓下太平間裏的怪物。”
特征基本都對上了，許時年不由蹙眉，“只是小春春？他自己隨便起的名吧？太惡趣味了！”
那只有惡心的怪物，哪裏配得上“小春春”這三個字？
“春爩藥的意思。”
方無敵解釋，許時年驀地朝他他看來，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那怪物不就是活體的春爩藥嗎？”
確實可以這麽理解。
許時年忽然想到，是先產生欲望才會吸引“小春”，然後反向被“小春”增強欲望。所以他受的影響很小，聞夏和馬薩卡也並沒有太嚴重，而方無敵和尤克——
頓時，他往旁又挪開了一步才繼續往後翻。
聞秋既然已經對“小春”的特征這麽了解，筆記又掉在這裏。
住在這裏的人，很可能就是聞秋，太平間裏的“小春”就是聞秋“養”的。
按聞夏的話，黃承東應該是和聞秋合夥做的生意，所以兩人都不無辜。
不過，“黑暗”和“小春”的特征明顯不同。
許時年問系統：系統，同一個地方還能出現第二只邪異？
【可能的，但是什麽原因無從得知。】
許時年又問：那“小春”就是這次任務調查的邪異，對嗎？
【年年調查員，任務發布時都不知道要調查的邪異是什麽，既然出現了第二只邪異，請你繼續調查。】
許時年沒法反駁，但他翻完筆記都沒有找到關於“黑暗”的記錄，聞秋應該也不知道“黑暗”會出現。
他收起筆記對方無敵說：“沒有了，先出去問問聞夏。”
方無敵開了門先往外走，他跟出去一起回了客廳。
其他人都還在，聞夏見到換了一身風衣的方無敵忍不住說：“你為什麽要留這麽長的胡子呢？”不留應該很帥！
方無敵像是沒有聽見，走到邊上就靠墻不動了。
許時年過去，停在聞夏面前低下頭問：“你知道你哥，平時都做什麽嗎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聞夏的眼神立即警惕起來，“我哥他做了什麽？”
許時年把筆記本拿出來，“你知道他在調查邪異，太平間裏的怪物，可能就是他弄出來的。”
聞夏倏地站起來，“不可能！我哥怎麽會跟那種東西有關系！”
“這是你哥的字嗎？”
許時年把筆記本翻開給聞夏看，聞夏看了一眼筆記本上的字楞住了，好一會兒才說，“……我不知道我哥的字什麽樣的！我熟悉的他都是在我14歲之前的。自從黃承東來了之後，他就很忙，常常不回來。”
聞夏的表情不像說謊，許時年又問系統：聞秋還是原來的聞秋嗎？會不會被邪異徹底洗腦了？
【系統無法回答。】
看來這個問題又涉及到了劇情。
許時年思忖了片刻，忽然打了個哈欠，雖然他是睡覺時莫名進了游戲，但這會兒的時間是他平時睡覺的時間，不自覺地犯困。
他幹脆不想了，“很晚了，大家先休息好了，等天亮在再說。”
聞夏感覺像是被人拿槍抵著頭，對方本來要開槍，結果忽然說下班時間到了，就這麽走了。
可其他人都覺得許時年說得很對，沒有一個人反對，統統準備開始找地方睡覺。
“尤克去哪裏了？”
許時年掃了一眼人數，發現尤克好像不知什麽時候就不在了。其他人也這才註意到尤克不在，他朝馬薩卡看去。
馬薩卡搖頭，“誰知道他跑哪兒去了！別管他了，到時會回來。”
許時年感覺不太對，“他沒有跟你說要去哪裏嗎？”
“他去哪裏又不跟我匯報，他經驗很高了，別擔心，最多大不了重來！”
——重來？
許時年沒明白，重來是指游戲重來嗎？可游戲不是任務中途死亡就無法回去現實，怎麽重來？
他想問清楚，但周圍都是NPC，想到不能向NPC透露游戲存在的規則，只好先不問。
馬薩卡又說：“所有人一起睡也危險，留幾人守夜，就——”
他說著點了方無敵和平頭，“就我們三個輪流，誰先來？”
平頭拒絕，“憑什麽就我們三個？”
馬薩卡對他瞪過去，“你還想讓誰？”
平頭看了一圈，最後目光落在許時年臉上。
方無敵突然說：“我守，我可以不睡。”
游戲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一樣，正常人不可能不需要睡覺，許時年懷疑地看向方無敵。
方無敵對上了他的視線，笑了一下問他，“你想陪我嗎？”
“不想。”許時年果斷回答，方無敵好像熟了之後話變多了。
其他人都默認了方無敵的話，他們誰守夜都不如方無敵來得有安全感，方無敵都主動說了，誰也不想去“搶”這活，於是都各自找地方，不管睡不睡得著都閉上了眼睛。
不過他們也沒敢去別的地方，全擠在客廳裏，沙發位置坐不下就靠著沙發坐地上。
許時年看了一圈沒有他的位置了，不自覺看向了之前的臥室。
臥室就是在客廳的旁邊，裏面燈也亮著，以黑暗之前移動的方向，臥室其實還在客廳之後。
就算是游戲，他也想睡在床上，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個人去了臥室，不過也沒敢關門，直接大開著門躺上床。
方無敵在許時年進屋後跟到了門口，沒有進去，就抱著雙手靠在門邊，像在給許時年守門。
“哈——欠——”
許時年冷不防打了個哈欠，他看到了方無敵，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困了，閉上眼就不自覺睡過去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他忽然感覺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從上往下盯著他，然後聽到一個詭異的聲音，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，穿過了萬丈深淵，空洞又喑啞。
“——終於——來了——”
許時年拼命想要睜開眼起來，可他無論怎麽掙紮，身體就像不屬於他了，完全不給他絲毫反應，他只能不停在意識裏掙紮。
“年年，天亮了。”
忽然聽到了方無敵的聲音，許時年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，卻發現晨光從窗戶照進來，可他感覺才躺下不久。
他問系統：幾點了？
【現在早上6點12分。】
許時年下床，看到方無敵站在門口，姿勢都和昨晚一樣，像是一整晚都沒動過。
他奇怪地看著方無敵，然後又往外面的客廳看了一圈，其他人都還睡著，尤克沒在裏面。
他不禁問：“尤克沒有回來過？”
“你很關心他？”
許時年回答：“他很有用。”
“我也很有用。”
許時年驀地朝他一笑，“那你告訴我，尤克回來過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方無敵不情願回了兩個字，許時年聽完就不理他，往外面出去了。
黑暗退散，太陽出來，所有一切都明亮起來，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。
許時年從大門出去，剛升上地平面的陽光照射過來，映在他臉上溫暖又耀眼，周圍灰色的世界都被塗上了一層暖色，不再那麽死氣沈沈，仿佛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。
他站在門前伸了個懶腰，忽然一聲巨響。
咚——
地面也跟著顫了顫，裏面睡覺的人都被震醒。
聲音是從樓側後方傳來的，許時年忙往樓後跑去。
然而，他剛沖到樓的轉角，看向樓後面時，突兀地僵住了腳步，震驚地瞪起雙眼。
——這是什麽？
“出什麽事了？”
平頭的聲音傳出來得最快，接著馬薩卡和平頭一起從裏面沖出來，看到許時年發楞，沖過去一起順著他的方向看去。
兩人也一起驚住了。
“這是——什麽！”
他們所在的樓後出現了一堵直聳入雲的黑墻，往上看不到盡頭，就像從大氣層外垂下來一塊平直的幕布，將世界一分為二。
天只亮了一半，剩下的一半被隔離在黑暗深淵裏，除了黑什麽也看不到。
“這是不是像昨天晚上的黑暗？”
平頭說著驚恐地往後退，黑暗裏隨時會又撲出來一只前所未有巨大的“黑暗之手”，能一下將他們全都拘進黑暗裏。
“不是像，就是。”
許時年篤定地回答。
黑暗其實已經將樓切去了一半，他沒有算錯，就是昨晚黑暗在電梯裏停下的位置。
昨晚他們所見的黑暗不只是出現在樓裏，而是出現在了這一整片空間裏，如同一個平面的黑色“大嘴”，在天地間，吞噬了進入黑暗的一切。
“這玩意兒究竟有多大？”
馬薩卡往兩頭看去，但視線被高樓擋住，只能往天上看，但仿佛看不到盡頭。
“沿著去看看。”
馬薩卡讚成，於是他們都跑回去收拾東西，接著把其他人都叫出來。
昨晚沒有意識的幾人似乎恢覆了，此刻茫然地打量著他們，像是有滿腦子問題。
他們都沒時間慢慢解釋，馬薩卡直接說：“你們自己回去找家人，別亂跑。”
說完他們就出發，許時年沿著黑暗延展的方向走，馬薩卡和方無敵跟著他。
聞夏看著離開的三人猶豫了片刻，急忙跑著追上去，三人看到她也沒多說什麽，她就默默地跟在後面。
醫院裏的建築比較密，他們穿出醫院走到了街上，視野變得開闊了一些，頓時也看得更清晰了。
黑暗仿佛切斷了整顆行星，甚至整個宇宙般，除了震撼，更多的是恐懼。
他們沿著公路走了兩條街，在一個小廣場上面終於見到了人，大約有20來人，可能是從周圍聚集過來的，全都隔著黑暗幾十米的距離，驚恐地盯著黑暗。
“啊——有、有屍體！”
聞夏忽然喊了一句。
許時年除了怕黑，怕詭異的東西外，別的地方膽子向來很大，看過的推理劇裏各種屍體沒少見。
他往聞夏指的地方看去，空地上有一具只剩下半截的屍體，從肩膀到腿斜斷下去，但斷得非常不整齊，留了一地血肉模糊，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半，剩下部分的被硬生生拽回來的。
馬薩卡抓住了一人問：“這屍體怎麽回事？”
那人朝屍體瞥了一眼連忙又收回眼，“那、那是剛剛、他往那黑墻過去，黑墻裏就伸出來一片什麽，像手一樣抓住了他。有個人開過撞過去，想把他撞下來，誰知道只有一半下來了，另一半像是被那墻吃了！”
許時年往屍體前面不遠處看去，果然停了一輛越野車，地上留了兩條輪胎血印，車還坐著一人，呆滯地一動不動。
旁邊的一個男人接道：“我老婆，昨天晚上本來睡在我旁邊，忽然被什麽給拉走了，她被拉走前把我踢下床。我連忙爬起來，就看到我家的床一半全黑了！我老婆人也不見了！”
男人說著動容地哭起來。
許時年隨地撿起一根不知誰丟下的鐵棍，往黑暗裏扔去。
結果他力氣不夠，鐵棍半路就墜下來，發出“哐哐的聲音”，周圍的視線都被聲音吸引過來。
他過去把鐵棍撿起來，再次往黑暗裏扔去。
這次鐵棍扔進去了，但是過了10秒、20秒、40秒，仍然沒有聽到鐵棍落地的聲音，仿佛是掉進了無底的深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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